鱼惜存

【菲诺】沧海一炬 3

  阿诺斯静静地躺着,面色苍白如同被裹挟的浪花,平静而寂寞。



  “咳……咳”一阵猛烈的剧咳后。阿诺斯开始颤抖,奄奄一息的脸上浮现着狰狞,肢体各处都被无形的力量撕扯,祂在床上打滚、翻身、双眼禁闭。



  赫菲斯查阅各方资料,发现各方书籍,对深渊之力及其被封印后的副作用只是草草几笔,不值一提。祂只能默默地用火蝴蝶亲吻着阿诺斯,勉强替祂驱赶寒冷。




  深渊之力的封印,给奇迹大陆带来了久违的宁静,却给记忆之海带来了莫大的动静。



  “这小子真是无能,当初就不该把深渊之力留给祂,”红眼白衣的神漫不经心地吃着苹果,言辞中透露着轻蔑。



  “在祂开始成长前便奴役祂,我不认为这样对你和对祂有任何好处。”象征正义的黑衣天使反驳得义正言辞。



  “我同意先暂且将力量留给他,首先,这力量凭我们一己之力是无法夺取的,我可不想落得个没有结果的两败俱伤;其次,你们谁想体验那水娃儿的下场?”逻辑之神不屑地看着众神,脸上没有一丝喜怒哀乐的迹象。



  “等待?呵,你以为我会信所有的神鬼都会等待吗?”红眼白衣的欲望之神带着一如既往的诡笑,语气咄咄逼人……



  深海的另一方,动荡已经开始了,阿诺斯离开后的水精灵下一任首领严阵以待,场下的水精灵们全副武装,选择了一种抛弃自由的反抗方式,声势浩大,摧枯拉朽。



  “族人们,我们的辛酸过往即将迎来终结,我们伟大的事业即将启航。”首领声情并茂,呼吁式的呐喊道。



  “好!好!首领万岁!”谁也不知道这一声声赤诚的回应,这一甘愿牺牲一切而换取光明的壮举背后,有多少温驯与挣扎,不平与激愤。



  首领欣慰的看着祂的战士们同心协力,共穿衣服,共举长矛。这场战争为都不是权力,不是臣服,不是剥夺其他精灵自由的压迫。



  于是这一寻找光明的队伍浩浩荡荡出发了,祂们穿越了泥泞,穿越了海沟,穿越了势如破竹的漩涡,来到了阳光照耀的地方。常年窝居在以“物竞天择,适者生存”为法则的海底,这一队伍到岸上倍感舒适,阳光和清风的照抚带给了祂们无限的动力——这是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!



  心里向着光明,殊不知自己早已被这种渴望所奴役,行尸走肉般的水精灵上岸后,大肆砍树,声称要建立水精灵的宫殿;横行霸道,声称要处置窝囊的前任首领……祂们像极了没有意识的木偶,所作所为完全违背了初来乍到的心声,它们是精灵的敌人!



  不远处是鼎沸的呼救声,眼前是沉睡的祂,赫菲斯此刻,大局和友人,只能选其一。祂选择了前者,“阿诺斯要是还醒着,祂也会支持我这么做,”赫菲斯想。



  一连串火蝴蝶聚成了一团火,直扑作恶欺人的水精灵们。圣杯悬浮在天上,孕育出一只又一只的火蝴蝶,将最美的希望向世间绽放。



  水固可以浇灭火,火照样可以无限蒸发水,水和火仿佛生来便不可共存,拥有同样博大的力量。但光明之火与浑水之间,胜负,似乎早已定。



  不仅是赫菲斯,花之精灵,石之精灵族长们都来了,精灵们的凝聚力,总是在危难时特别明显——花瓣种的刀刃,能卷起巨浪的狂风,零零碎碎的石头,铺天盖地的涌向侵略者——各种元素凝结成一段绚烂的彩虹,美得如痴如醉。



  可毕竟是在深渊之力培养下成长的水精灵,各组长普普通通的进攻,竟如此力不从心!



  在精神控制下的水精灵们,坚定了永不服输的军队信念,势不可挡,冲锋在前,攻破了层层防守直逼看着最不堪一击的花之精灵来,刹那间,赫菲斯也震惊了,无力支援。



  这是一个生死攸关的时刻——一团漆黑的魅影略过花之精灵睁眼,等待着死亡没有出现——阿诺斯来了!



  “你醒了,”赫菲斯惊讶道。



  “我感知到了此处需要我,”阿诺斯面伤不起任何波澜,眼里却翻滚着不甘与悔恨。



“怎么会深渊之力的封印?怎么会这么轻易被破除?不要使用它,你会被吞噬。”赫菲斯痛苦地抱头呻吟。



  “不,既然一切错误因我而起,那么我便最有资格偿还,至于你们,看在我们之间并无仇,我还不想伤害人——让开!”在深渊之力面前,赫菲斯果然不堪一击,阿诺斯缓缓走向水质精灵军队,缓缓抬眸“我才多久不在,这就熬住啦?”




  “呵,前首领大人,您凭借一己之力将普普通通的水质精灵一族引向地狱,现在您还来教训我们?说实话吧,你就是水之精灵一族最大的敌人。”



“你的意思是,我得用对付敌人的方式收拾你们?”阿诺斯嘴角微微上扬,泛红的眼里透露出杀戮的欲望,让人后背一凉。



“不要!”赫菲斯声嘶力竭。



  浓烟缠绕着世界,大地抖动得厉害,阿诺斯将多年沉痛的辛酸,化为嗜血的快感。夜色在哭泣。



  水精灵们轰轰烈烈的行动失败了,阿诺斯也透支了,整个奇迹,大陆藏在阴霾中,水化为烟雾消散在天空中,只有远在一方的白衣红眼恶魔,沉浸在喜悦中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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